卫恒不是第一次这么看他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高中生在这年纪正是窜个子的时候，卓谨自己的身高撑死了也就一米八一二的样子，对方站起来时却明显比他高了半个头，身型也已是成年男子的模样，又有些青春期的男生特有的，正在拔节的精悍曲线，是典型的在校内尤爱运动、不爱学习的那类学生。卓谨坐在他旁边，有时候觉得跟卫恒相比，自己才像那个高中生，因此总有些没底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恒没有回他的话，还仍只是盯着卓谨一个劲地瞧。他才不在意卓谨来早了或者来晚了，反正家教补习无非是那么一回事儿，他从来没有认真过，倒是这个新来的大学生老师看着浑然是个嫩生生的、还会发怯的美人，让卫恒看了就感兴趣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这美人实在木讷得很，除了做题就不会讲别的，脸皮倒是意外地薄，被他盯着看了一会儿，那对线条圆润的眼睛就好像感知到了来自于他的攻击性似的，忍不住视线乱飞，瞥到一边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卓谨别别扭扭地开始给卫恒讲起了课。因为对方根本不配合的缘故，卓谨现在也不乱贴冷屁股了，实在没事可做，便翻了翻卫恒在学校的习题册，给他讲了几道题，又布置了几道下去让卫恒自己做，他就无所事事地倚在桌旁看着自己带来的书。

        才过半个小时，卓谨就犯起了困。他捂着嘴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，卫恒闻声转过头来，看见他这美人家教一副困倦的神情，两片薄嫩的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，不由十分新奇地问：“困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卓谨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昨天在学校里忙着事，晚上又被男朋友拉着干了一通，身体有些没缓过来，只能含糊地笑笑，不料卫恒接着便说：“要是困了，去我床上睡一会儿也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卓谨这会儿确实没什么精神，听到对方的话后着实意动了一下，又咬了咬嘴唇：“这样会不会不太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回答他的是卫恒的一声轻轻嗤笑：“反正也没什么区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卓谨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虚伪，摸了摸鼻尖，干脆不再客套——再教下去，对他们两人都是一种折磨。这么想着，卓谨便小心翼翼地脱去了鞋，躺在了那属于卫恒的床上，甚至没眨几下眼，他就困得眼皮儿都睁不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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