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资基础课带来的兴奋感逐渐沉淀後，一个更实际、也更迫切的任务摆在朱陶和施西面前——就像李薇老师在课程最後强调的：「在让钱为你工作之前，你必须先清楚地知道，你的钱现在正在哪里工作。或者，它是不是正在罢工甚至叛逃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於是，一个周五的晚上，他们决定正面迎战这个任务。小茶几被清空，取而代之的是几个月来的银行存摺、信用卡帐单、零散的收据、保险合约，以及两台开着云端y碟和记帐APP的手机。气氛不像之前的「家庭会议」那样紧绷，反而更像是一对侦探，准备联手破解一桩名为「我们的钱去哪了」的悬案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来负责收集和核对所有收入与支出项目。」朱陶自动认领了他擅长的工作。他的逻辑X和条理X在此时发挥了作用，他将数据分门别类，在电脑试算表上建立清晰的栏位：薪资收入、接案收入、固定支出房租、水电、电信、变动支出饮食、交通、娱乐、以及??他特别划出一区「隐形成本」。

        施西则负责整理更复杂的「资产」与「负债」。她翻出许久未动用的银行帐户，查询里头微薄的存款；列出她所有的信用卡，并计算每张卡的未结清金额与惊人的循环利息；她甚至找到了几份多年前购买、几乎被遗忘的储蓄险保单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天啊??」当她将所有负债——主要是信用卡债和学贷——的金额加总时，忍不住倒cH0U一口气。「我从来没有把它们全部加在一起过??这个数字??」她感觉喉咙有些发紧。

        朱陶那边的初步结果也出来了。他将两人上个月的总收入减去总支出，得出一个勉强为正的数字，但当他试图将这个「盈余」对b施西整理出的负债和他们微薄的存款时，脸sE也凝重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们来画画看陈定一老师说的资产负债表吧。」朱陶提议。他在一张全新的A4纸上画下一条线，左边写上「资产」，右边写上「负债与净值」。

        左边的「资产」栏，项目寥寥：两个主要银行帐户的存款、一台十年老车的残值估计、一些现金，以及施西那些几乎没在用的储蓄险的现金价值。加总起来，数字单薄得可怜。

        右边的「负债」栏，项目却相对「丰富」：学贷、数笔信用卡循环债务、车贷虽已近尾声但仍未清偿。加总起来的金额，让两人都沉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後，朱陶在「负债」下方写上「净值」，计算公式是：资产－负债=净值。当那个数字出现时，施西下意识地捂住了嘴。那甚至不是一个让人安心的正数，而是一个接近於零，微微倾向负值的数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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