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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早已经忘记时间是怎麽流动的。
这个世界像是一场漫长的戏剧,舞台的一侧,别人走进他的人生,再从另一侧离开。重复着一样的台词,不断重播的场景。经过这片舞台的人越来越少,最重要的角sE,大都在前一两幕就离开了。
春天的yAn光慢慢在原本的全白中透出一点hsE,他走在熟悉的街上,转进一条b平常宽大一点的防火巷。这里的老建筑都没翻新过,墙角生着青苔,铁窗有些锈蚀。他停在一间外观斑驳的老旧画室门前。
门上的木框已经褪sE,玻璃贴着几张泛h的展览传单,像是时间走过,在身後留下的遗物。
他拿着古铜sE钥匙,熟练地转开门把。门缓慢推开的声音像某种熟悉的叹息,画室里传来微弱的油彩气味,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。
黎川是这里的员工,或许更像是驻店画师、清洁工、偶尔的守夜人。他总是来得早,店长尚未到来前就出现。
画室的老墙後,有一扇用砖砌起来的小门。他从未问过那道门後的故事。但他没来由地清楚——店长和他一样,他们不属於一般人的时间流。
两人不曾谈论关於「寿人」的话题,那种彼此理解的沉默反而让他感到安心。像是山中久居的旅人,彼此无需说明,只在擦肩的瞬间微微点头,那就足够。
他脱下夹克,挂在墙角的铁钩上。动作轻柔而安静,彷佛现在有着他以外不得打扰的人。他习惯在早晨先巡视整间画室——整理颜料、擦拭画具、调整光线。这是他学会的一种秩序,一种在漫长岁月中让自己维持清醒的方式。
泡一壶温淡的茶,在窗边打开帘子,看着晨光洒落进满是颜料斑点的木地板。这样的早晨,他已经经历过太多次。每次都像昨日,却又再也回不到哪一个「昨天」。
那一天是今年春天里少有的晴朗。空气里飘着乾净的yAn光,像是过於透明的颜料,被云雾稀释过後才小心翼翼地洒在这个城市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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